秦君恩發誓她真不是故意的。
這借著溫泉池內燃起的一點微弱燭火,波光粼粼的水面分明離著自己還有很遠的距離,只是試探性的往前走,可哪曉得腳尖才剛蹭出半步,腳底下就踩著一塊兒活石。
身子往后一仰,秦君恩本還想掙扎著退回來,可反手一把握著那荊棘刺林,痛意襲來,下意識松手,這人就‘咕嚕嚕’跟個什么水底怪物似的順著那溜滑的一抔散泥滑入水中。
水是溫熱的。
秦君恩腳底一軟再踩了個猛力一下從水中躥起,水波輕揚,她正長大了嘴想要吸氣,可是慢半拍的記起前方還有兩位祖宗在,于是口型一頓,深吸一口氣后,只好再將嘴慢慢合起。
宋瑾修清淺的嗓音從遠處傳來,“那下次有機會,你把人帶來給皇叔瞧瞧。”
聽及此,秦君恩的瞳孔便不自覺收緊幾分,她只在心里念叨著這晉王也過分好收買了些,不過轉頭想想也是,分明是受人襲擊再被人一巴掌給劈暈的事兒,他轉頭醒來都能胡咧咧成是神女下凡給他送來了救命的仙藥,就這般愚蠢的人你還能指望他長腦子?
只在心下暗嘆自己這身邊兒就沒有個讓人省心的,秦君恩偷偷壓著水波小心翼翼再往前去了幾分。
宋承治一聽這叔叔點了頭,心下自是歡喜,他并非愛冒險的人,可如今自己手中無勢無權,拉攏三五好友也都是和自己一般在朝堂之上說不起話的人,倒是有意結交皇城權貴,可人家又哪里看得上他這么個落魄皇子。
大家都是場面話說的漂亮的人,當著面各各都是笑笑呵呵的,轉過頭來便是一毛不拔,半分力也不肯出的人,根本指望不上。
不過回頭想想也是,人家憑什么押寶押在你這么個人的身上?
宋承治正是明白這一點后才決心將自己的目光轉移到了秦君恩身上,旁的不說,這兩人若是一旦成了夫妻,那便是實實在在的命運共同體,那女人定不會再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這般四處碰壁。
再待有朝一日我為王,她為后,大家都有好著落,又何樂而不為呢?
喜不自勝的拱手朝那水池里的人做了個拱手禮,宋承治忙對宋瑾修道,“待皇叔此番祈愿下山后,小侄便立刻去朋友家接那姑娘送來晉王府。”
宋瑾修笑著點頭,他問,“你身上的傷可好些了?”
“傷?”
宋承治一愣,突然記著自己這條腿還疼的厲害呢,可是短暫的肌膚之痛又哪里比得上野心之大,為了來尋這宋瑾修一回,他是生生咬著牙朝這山上走,方才太歡喜倒是不記得,這時宋瑾修問了,他才又感覺到自己這條右腿又開始一陣陣鉆心刺骨的疼。
“勞皇叔費心,區區小傷,不礙事的。”
“你與那秦家姑娘?”特意拖了個小小的話尾,宋瑾修欲言又止。
這話斷的恰到好處,既然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,宋承治自然也只能張嘴接下去。
只見這哥哥將頭輕微低下幾分,做得一份嬌羞模樣,張口便是不要臉的一句,“小侄心悅秦家姑娘已久,奈何無功無德匹配她不上,此番有幸攜卿同游,姑娘家豪爽又不拘謹,和旁人不一樣,若是為她受些小傷,小侄倒也是心甘情愿。”
秦君恩,“”
這狗東西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也半點不害臊啊。
“哈哈哈哈。”